而圣人在弱冠之龄,已经周旋在复杂的□□面中,甚至屡屡突围而出。
李玙绝不愿意承认不及圣人,可他又很难证明,他强过圣人。
李玙敛着眉目枯坐了足有一炷□□夫,终于在杜若踢他时回过神来,便听见她戏谑调皮的声音。
“哥哥神游物外许久,想是寻得妙处,为何不带妹妹一起遨游啊?”
李玙抬头看。
杜若以手支颐,侧着头靠在椅背上。
那椅子是铃兰新挑来的款式,用金丝楠木包裹黑色曜石,黑沉沉的像岩壁一般,不知何时绑成一束的长发从肩膀垂下,未上妆的面孔在日光下略显苍白,却浮出女郎沉浸爱意中才会有的莹润自信的光彩。
杜若没有显赫的母家,所以他放任偏爱心动,也接受她赤诚热烈的爱意,毫无顾忌。
可他知道,杜若不满足于此。
——妾之所求,极难极难。
杜若道,“本朝宗室,父母兄妹之间杀戮不断,玄武门血迹百年未干,尸山血海方能堆叠出万里江山。殿下自己的生死还在一线之间,何必费神介怀妾之区区小事。”
李玙脸色微变,浓密眉峰之下眼神明亮灼人。
杜若坦荡荡直视他双眼,幽幽叹息,语声轻盈如鸟羽,轻轻抚慰他瞻前顾后,千百样计较的心思。
“不如——今日诗酒今日毕,莫问来年好春光?”
是日,李玙携杜若稳坐乐水居中,弹琴对酒,煮茶赏花,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