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总不能昨日说的话,一夜就改了。那世人都知道是娘子吹的枕头风,为夫就成妻管严了。求娘子顾念为夫的名声,先坚持坚持?实在勉强嘛……要不您看我成不?”
李玙在妆台上捡了一把白玉梳子在头皮上刮擦两下。
“汉有张敞画眉,我大唐女郎地位高超,便有李玙梳头又何妨?”
杜若咬着后槽牙颔首,缓缓起身。
阔大的屋子里,她纤细的身形站的笔直,带着波澜不惊的沉稳气度。
“殿下自来洁癖,用不惯别人的东西,却不知道,妾也有些难为人言的怪癖,譬如说头发面庞,断断不能被坏人触碰!”
杜若昂着头走到门边,刷拉一下,两手推开香樟木的朱门。
阳光直通通跌进来,把她笼进明亮和暖的斜柱子里。她眯着眼看湛蓝天际流云,丝丝缕缕好似扯不断的牵绊。
“怕你呀?今日妾便穿男装胡服,扎马尾,不戴冠。哼,殿下无聊的很!”
杜若语气笃定,自以为堵住了李玙的嘴,得意洋洋拍手,叫等在外头的翠羽。
“打水来!我与王爷一人一盆,分边儿洗漱。”
“好好好!”
李玙立时鼓掌,荡漾如一池春水,波光粼粼的嘚瑟。
“今日天朗气清,正宜打马踏花,娘子果然是为夫肚子里的蛔虫。来呀,快去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