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早知这桩婚事多有隐患,但她总以为女郎都有几分天生的手段,杜蘅性情温柔,满怀爱意,不知实情才会一颗心热热的贴上去,两个人青春少艾,年貌相当,床头吵架床尾合,难道柳绩还能不转圜?
却没想到今日亲眼所见,竟当真是这般情形,不由得后悔万分。
早知如此,还不如挑破窗户纸,杜蘅伤心一时,另觅佳偶也就罢了。
“二娘子别来无恙?”
柳绩幽幽抬眼凝望杜若片刻,语气暧昧地笑。
自那回长街上匆匆一眼,两人到如今足足整年才再次见面,听柳绩的语气,仿佛唏嘘感叹,有许多话想对她说。
她对柳绩从未有过郎情妾意,甚至连些许亲近之感都没有,为何他低沉的嗓音满含关怀爱意,甚至刻意昭彰,唯恐旁人听不出来?
杜若难堪得不想说话,已听柳绩嗤笑出声,斜眼瞧过来。
“如今杜家光鲜亮丽,独某是个蹩脚疮疤,揭掉嘛,连皮带肉,留着嘛,上不得台盘。不知道二娘子预备怎么处置某呢?”
杜若瑟缩了下,情形比她预想的还差些。
柳绩的怨恨不止冲杜家,恐怕主要还是对她。那也没什么,她做的事该还就还,可是打老鼠伤了玉瓶,里头却夹着一个无辜的杜蘅。
杜若往后撤,柳绩晃晃悠悠靠近,就快逼近死角了,冷不防杜蘅欺身过来,插在两人中间,手臂左右一搭。
“要说话,坐着说也是一样的。”
杜蘅笑得笃定,轻飘飘把杜若往柳绩身边一推。
“嫡嫡亲的一家子,若儿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