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的发量比杜若多出一倍不止, 海桐本就不是专门梳头的,因杜若身边没有别人, 才勉强上岗。如今遇到难题, 两手捧着都抓不完,累得满头是汗。
海桐边擦拭边叹。
“王妃这把好头发, 平日是七宝给梳吗?”
杨玉勉力挤出笑意,低声道,“偏就叫你们遇上我今日丑态毕露。”
杜若唾道, “我与你是任人践踏的寻常女眷吗?从前我那般落魄,是谁冲进王府替我出气的?今日不过易地而处。”
“你那时候是王爷耍花枪而已,我……”
杨玉摇头,闷闷地呵着气。
自从杜若认识杨玉至今,就从未见过她这般低落难堪,万念俱灰的样子。
杜若淡淡道,“你是为了谁,总不至于为了寿王?”
杨玉低头拭泪。
“别提他。”
“他待你不好吗?那回惠妃娘娘帮你宴客,我可是亲眼瞧见的。王爷也算疼我,可是当着人总有避讳。寿王待你,真真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掂在手里怕掉了。还要怎么着?”
杨玉凄凉一笑。
“有子佩之前,旁人也觉得废太子与薛氏情深意笃,恩爱逾常。然后呢?”
“人家说恩爱夫妻不到头,是有天妒。你待寿王不过尔尔,他即便有些别的想头,你用得着这样?正妃也册了,族谱也入了,他要把你摆在一边另去宠爱旁人,碍着你什么?由着他去就是了。你比我还好呢,身后没有一大家子人等着你提拔,只管高高兴兴混日子。哪日遇着情投意合的好郎君,虽说宗室难得休弃再娶,但你身世经不起验证,只要寿王不勉强,下堂求去亦非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