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应了两声,心道难道阿玉喜欢的是这种草莽里的英雄豪杰?
“后来我叔叔有个做官的客人,犯了大律令,宅邸家业都叫朝廷没收了,揣着现银子住在我家。那银子是有数的,总有一日要花完。我姐姐说,等钱没了就撵他出去,多一口茶也不给他吃,谁叫他没出息。独那人不知为何,认定他有本事,竟把棺材本拿出来贴他,养了大半年。后来他起复,又做武将。我才知道原来从武与从文不同,一时好一时歹,都难说。至于他,因为敢赌这把,便也有了出身,捞了个小小的芝麻官做。”
杜若道,“哦,那人过后不曾来娶你?”
杨玉正说得动情,不妨杜若想到那上头去了,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辈子除了嫁个男人,没别的事做?”
复又笑道,“过后我便琢磨,他们为何就能惺惺相惜,一荣俱荣呢?女人便不行?那我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多看顾女人,哪怕过后没有什么回报。”
杜若讶然盯着她瞧。
“……你,你竟是个侠女不成?专爱打抱不平?行侠仗义?”
“不然子佩有什么错处?嫁错了人,那人倒霉死了,她就合该被娘家扫地出门么?我偏咽不下这口气。”
杜若眼底满是笑意,“我还当你是看在我情分上,不过我替她谢谢你。”
杨玉向来目中无人,摇头摆尾的哼了一声,就算应了杜若的谢字。
两人站在南来北往的大街上,她毫无顾虑的把胳膊搭在杜若肩头低声调笑。
“三哥舍得放你出来?他可有嘱咐你早点回去?再过几日三哥生日,你预备怎么招待我?”
“正是愁这个,好没意思,一大家子人,这个不想见那个,那个不想见这个,非要安顿在一张桌上吃饭,我光排位置就要揪掉几根头发。”
“咱们进曲江池玩,我再与你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