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院子外头攒动的人影努了努嘴。
“王爷晌午差点儿把崔长史活活打死,自家也动了大气,才成这副样子。这两桩事都不宜为人所知。可是你瞧外头翠羽那样儿,她嘴又碎,漏出去一句半句的……都是祸患。身为主母,娘子眼下的职责,是安定人心。”
杜若愕然,这话越听越玄妙,颤着唇问。
“……你是说王爷死不了?”
果儿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人谁无死?万岁爷果然能活一万岁?王爷当真这一时半刻就要去死,哼,漫说要死,就是脸上添道疤痕,或是腿瘸了,人傻了,奴婢还肯在这儿守着他?”
——他简直阴损至极!
杜若气得两眼冒血,举手就要打他的耳光,起落好几回,到底放下了。
话糙理不糙,照房妈妈的话说,果儿吃屎都要捡热乎,李玙当真性命不保,果儿不等他咽气定然投奔新主子去了。
她瞪眼瞪得滚下热泪,果儿早知道当着李玙的面,她撒不出厉害性子,继续大放厥词。
“我早就劝过你,做人,先替自己打算。有些人,比如床上那个,生来血脉高贵,只要他瞧着还是个人样,就有你我这样命贱的巴心巴肝为他筹谋,指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虽是个鸡犬,却比你强,我不曾忘了根本。你呢?他死了,你的后路在哪里?”
“你不是想殉葬吧?”
果儿轻佻地捏住杜若的脸颊。
“花花轿子人抬人,只要他好,咱们两个一左一右护卫他,一道上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