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僵住,被他直白的问题逼得口干舌燥,只能紧紧盯着金丝楠木桌子边沿细腻繁复的刀功花纹。李玙五指伸开,摩挲杜若白净柔腻的侧颈,食指来回揉搓耳垂,亲昵地凑近她问。
“二娘不肯夸夸孤么?孤这一向未在别处用功,俗话说用进废退,很怕功力有所退步。”
杜若在他热烘烘的怀抱里手脚发麻,眼看绯红绡衣覆盖下,白皙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玙瞧见她震颤的反应,得意又沉醉地深深吸气闭眼,肩膀手臂连带着大腿都不由得绷紧了骨肉,酝酿出一浪接一浪的炙热,像蠢蠢欲动的火药,只待她丁点声息,就能从沉默中爆发出来。
杜若心知肚明,忍耐着放平呼吸,不去刺激他,只侧过脸,用清澈的眸子对上李玙的神昏意荡,语气肃然。
“殿下,太子妃行为不轨,会牵累到您的,甚至可能被圣人拿住把柄。处置此事宜早不宜迟,拖延不得啊。”
——仿佛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
李玙睁开眼,看清杜若那双妩媚灵透的猫儿眼散发出某种令人心生寒意的冷静严厉,不是依附他而生的蒲苇藤萝,倒像勇据雄关开辟阵地的将士。
他下意识松开胳膊,舔了舔唇。
“是啊,当务之急,先把那和尚拘来再说。至于英芙,不能让她再出门了。”
他停了停补充,“请个大夫给她瞧瞧,倘若有别的麻烦,早知道才好。”
杜若心头一凛,大概明白他所指,随即又想连石楠他都肯放一条生路,英芙是六郎的母亲,又牵连整个韦家,他不会痛下杀手的吧?
李玙目光流转,瞬息已洞悉她的担忧,淡声道,“能不杀的人孤尽量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