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里间,影影绰绰站了七八个人,产婆也有,大夫也有,单丫鬟就四五个。
海桐上前一步道。
“回良娣话,奴婢才出去接大郎官,就撞见大姑爷与老郎官在院子外头闹起来了。里头怎么说?孩子落地了吗?”
杜若已陪了小半个时辰,听杜蘅干嚎的气力都耗尽了,只剩呜呜咽咽,自然心疼的很,闻言一股火拱起来,直着嗓子顶了一句。
“你管他做什么?爱闹闹去,等过了今日再收拾他不迟。”
“良娣——”
海桐迟迟唤了声,杜若扭头过来,看见仆固娘子带着两个水葱似的女孩儿,容色简直叫人眼前一亮。
大的那个妩媚鲜艳,满头红发,肤色比仆固妇人更加白腻,真真儿肤如凝脂,欺霜赛雪,圆溜溜大眼睛占了小半张脸,下巴收得干脆利落,与杜若小狐狸似的线条有些相似。
换了旁人,这样五官,根本不打粉底,随便点两点胭脂就足够了,譬如杜若就极少浓妆。可眼前之人把两片唇抹的厚嘟嘟油光水滑,殷红色调与发色呼应,还捉狭地在唇边加了一点黑渍,加之身段曲折紧张,单是站着,就有令人销魂荡魄的魅力。
小的那个不似阿娘样貌,五官更像杜有涯,细长眉毛,单眼皮,狭长而精光四射的凤眼,长眉入鬓,眼似横波,灵气逼人,下颌线条流畅的一蹴而就。
小小的年纪,学中年妇人穿一身杏红深色轻衣,犹如深底子里作画,有种暗夜妖娆的韵味,手里提一顶青灰薄绡的幕篱,神态潇洒自若。
杜若顿时惊艳,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