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哎哟哟,林栖呀!真是长久不见了,上回远远儿的,在惠妃娘娘宴席上瞧见一眼,觉得跟小时候长得不太像。想起你阿耶,真是白驹过隙,匆匆数十年。”
姜氏弯弯的眼睛笑得犹如月牙一样,说话却是毫不客气。
“太夫人说笑了。杨家最得意的时候,我跟二郎在兖州;至于我姜家当初得意之时,太夫人还在穷乡僻壤苦苦挣扎,怎会认得我呢?”
太夫人一头雾水,不明白她这呼之欲出的敌意从何而来,顺嘴道。
“啊,许是老身记错了。人老了,跟前的事儿不大记得,反而是以前的事儿记得清清楚楚。”
姜氏却还不肯放过。
“是吗?那太夫人记不记得,当初是谁,在廷议过后,向圣人告发韦家的长子韦宾私议政事?”
太夫人头皮一炸,脸上招牌式的温煦笑容一瞬间隐没在黑沉沉的眼底,颤手失声辩解。
“这,这等宫闱秘事,老身要从何得知?”
“太夫人当真不知?”
花木纵横交错的暗影投射在姜氏面上,幽幽的女声叹息。
“我为打听清楚这桩陈年旧事,在宫里可花了不下百两黄金呢。倘若弄错了仇家,岂不是难以对二郎交代?”
太夫人牙关紧了紧,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