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身为李太白首席粉丝,气得直瞪眼,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觉得眼前这位‘失意人’很有些叫人忍不住听从的魅力,遂善意地劝说。
“也是,其实我知道李太白失意,所谓赐金放还,便是永不录用之意……想来他亦难过得很。我只是觉得,人纵然在失意之中,亦当如李太白的长诗一般,豪气纵贯,切切不可自伤自惭。譬如今日若是李太白在座,我便要对他讲——”
“对他讲什么?”
青莲意外,恰小二送新酒上桌,白衣人眯起眼睛,潇洒地隔空举了举酒杯,似是向李太白祝祷。
“我要对他讲,千载之下,文章永在,光芒万丈,天下文人仰望。我还要讲,才学高低不在出仕早晚。譬如在下今科落榜,下回再战便是。所谓时势造英雄,眼下不顺,不如暂且蛰伏,静待时机!”
“幼稚!”
他说的豪气万千,可是青莲却觉得无比可笑,抬手想拍白衣人的肩膀,却又顿在半空,神情无可奈何,甚至带着些‘黄口小儿懂何事’的斥责。
“于你,自可以耐心等待,于我,却已时日无多了。文辞再畅快淋漓,难道他便能挽住时光滔滔一去不返?徒然嘴硬而已!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他再故作无谓,骗得过世人,还能骗过自己吗?圣人康健,再过十年二十年,李太白垂垂老矣,寥寥无功,新君会启用吗?”
这两句乃是李太白的新诗,续下去酣畅磅礴,收尾的‘采珠勿惊龙,大道可暗归’,堂皇大气,正是有朝一日必将卷土重来之意。可是眼前人却颓唐至极,甚至举手顾盼之间,发髻中频频有银丝闪现。
“——你?!”
白衣青年突然之间福至心灵,一跃而起拉向他的衣袖,可是青莲转身就走,飘飞的衣角恰恰划出青年掌心。
“你等等!”
白衣青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