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听得似有所思,随口应道。
“我又不是叫你去打打杀杀,不过是多留个心眼儿罢了。大郎虽好,到底年纪大了,认得人知道事儿,你不如抱二郎到手里养着,他更心疼你。”
子佩把指甲比在光下照照。
“这些花花肠子,我动不过你,我也懒得。”
两人相处了十年,彼此的性子都有数。
子佩骄矜,但也正直,也软弱。从前与杨玉争寿王,争不过便躲,要不是李玙撺掇,定然走不到向废太子自荐枕席的地步。可是次后惠妃折辱废太子,她却一蹦三尺高,为的并不是情分,而是看不过眼。
反之杜若,面上娇软服帖,其实又刁滑又刚硬,为达目的什么都干得出来,大有匹夫不可夺志的勇武执拗。
杜若本来也没想硬扭着她行事,隔着纱窗往后院内看了一回,花树下卿卿上蹿下跳,不肯静下来吃葡萄。
她慢腾腾道,“你心里有数就行,裴五好不好,我不拿眼睛看,只听你一句话。好呢,就搁着他,哪日不好了,我替你收拾他,都不用惊动阿玉或是太子。”
子佩听了好笑,一根手指头点在她额头上。
“你手里有几条人命?口气大的,夜里蒙脸扮江洋大盗么,快从实招来,你犯过什么要案,做没做过朝廷钦犯?”
一时侍女来回说午饭得了,子佩便问杜若,“你想在哪一处摆饭?”
“卿卿惦记你那两棵白牡丹好久了,该开了吧?”
“那就去水亭子里坐,牡丹也开了,那两只鹤也在,吃完刚好追着打闹消食。”
“上辈子做了和尚偷肉吃,这辈子就投生做你家的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