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转了戏腔,最后两个字音调拔高,并不宛转动人。
杜若打趣儿他。
“殿下音韵上平平,何苦自曝其短?随口唱几句得了,声音认真放出来,白惊了院子里的鸟儿。”
话说这样说,她哪里扭得过李玙,到底还是两人两马并肩出了太子府。
如今杜若也被逼出来了,鸟皮靴穿得,胡服男装也肯上身,就连满把黑油油的好头发拆了发髻另戴玉冠,勉勉强强也能接受。
长生等人不远不近跟在身后,出了春明门,一路拍马疾驰三四里,李玙瞧着杜若娇喘微微,额头上香汗淋漓,便着意慢下来。
杜若穿了件真青油绿怀素纱的外袍,内里衬的是玉色,风里衣角飘扬,光耀射目,看得人满眼绿意。
李玙落后半步看得精心,在风里赞她。
“娘子这身衣裳,外层水浪,里层冰裂,跑动起来,满身活纹,如水之波,如木之理,实在精致。”
杜若但笑不语,直到南山小道就在眼前时,才回头招摇地冲他一笑。
“殿下赤红袍,黑披风,英挺无双,妾侍奉左右,太抢眼了不好。万一有那不开眼的小娘子,拿手帕巾子裹了戒指丢到妾怀里,殿下的面子不就一扫而光?”
“讨小娘子的喜欢哪有那么容易,单凭一张脸?”
李玙挑眉望她,摇了摇食指,笑意还没褪去,趁杜若毫无察觉之时忽然迅捷地反手捞过别在腰上的银丝马鞭,临空抖开,往梨蕊臀部轻轻一抽。
——啪!
响亮的一声。
那马儿陡然受惊,两前腿拱起,嘶叫着大踏步向前跳跃,登时冲上了山坡。
杜若惊愕地轻声尖叫,忙扯缰绳,只可惜力有不逮,马虽稍稍吃痛,却没到立刻止步的程度。长生、秦二等从四围包抄过来,纷纷大喊。
“良娣?手下放松,别扯太紧了!”
“良娣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