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听完这一大篇,反犹豫起来,蹙着眉担心。
“夫妻不和乐,未必全是莲叶不好,袁大郎会不会也有些毛病,或是隐疾?不如就着这回买庄子,你把他拉上,多处几天再做决断?”
“用不着!”
海桐打断她。
“奴婢这个人,路死路埋,街死街埋,倒在阴沟里就是棺材。那回元娘子把莲叶指给他,奴婢听了虽然难过,却并不曾半夜捂在被窝里头哭。后头知道他们闹得凶,也没多乐呵。遇上什么就是什么罢!你与太子斗心眼子惯了,混忘了世上老实人什么样儿。袁大郎要真有毛病,奴婢一提要嫁他,他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生怕拖累奴婢。所以奴婢嫁他,样样放心。”
海桐言罢看了杜若一眼。
“……其实,那年柳家小郎君倘若配了你,大约就是这么心诚。你就不用凡事都转弯抹角,转着圈儿的下功夫。”
杜若顿时矮下去半截儿,想了半晌,终于坦然。
“可我不喜欢姐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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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桐这回出嫁,所谓嫁妆田是藏在妆盒里带出去的,除了袁大郎谁也不知道。杜家人和袁家人只当是袁大郎做庄头的本事声传乡里,揽了外头大东家的活计,一下子照管两个那么大的田庄。
至于真正杜若给备办的嫁妆就叫人眼馋了。
首先是才买的小庄靠大路边,单划了一块两亩多的山坡,正正经经起了个三进的院子,带大大的后花园并菜地、地窖,院墙院门都极朴素的,可是围墙足有尺把厚。
搁在乡间,叫有年资的泥瓦匠一瞧,就知道东家舍得下本钱,经得起匪盗水火。宅子里的家具摆设跟着房子一并配好,不求物料金贵,只要结实耐用,三进正经房舍里塞得满满当当,多出来的堆满了后头妆楼上下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