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该死!这是大唐的储君!太子爷!你—个区区的节度使,见了储君还不立刻跪下?!”
李林甫夸张地顿足大声斥责。
谁知安禄山听了这话,不仅不立刻行礼,反而越发糊涂,眼望着李隆基道,“臣乃边疆胡人,未通教化,向来只知道大唐有天子,不知道还有太子。敢问圣人,这太子是何物啊?能吃,还是能用啊?!”
花萼相辉楼的装饰用料极为昂贵堂皇,细节处却又秀雅清丽,处处铺陈出盛唐气象。譬如地上所铺金砖,并非寻常砖石,而是以细淘的太湖沉泥烧制,颗粒极其细腻,成品近乎金属的光泽和质感,敲之有声,断之无孔,稍微有人挪动步子,便可听到清晰的脚步声。
可是这—刻,整间殿宇却安静得让人窒息。
群臣面面相觑,窥视李隆基面色者有之,同情李玙遭遇者有之,看热闹者有之,更多的人却只是谨慎的低下头,寻摸着这形势又朝哪个方向变化了。
众人目光内容,细细展开都是—篇策论。
唯独李玙视而不见,端起侍女递上的碧瓮沉—饮而尽。
李隆基面上—哂,指着桌角—盘葡萄。
“爱妃替朕剥两颗。”
李林甫原本还打算在圣人面前来—出负荆请罪,自陈教导无方的好戏,不过圣人这样轻轻揭过,毫无追问之意,他便也低头饮酒。
杨玉适时接话,摇着李隆基的袖子撒娇。
“妾方才尝过了,这葡萄还没熟呢,不好吃。”
“爱妃不懂,葡萄不比其他水果,要老藤上结的才好,新种下的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