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盖忠王府时李玙的规划,孩子们都住仁山殿正南面七进的大院子里。
头几年两人共用一处,每人能分到两间正房,一列厢房和半个倒座儿,刚够铺排开丫头婆子。后头儿郎们长成,陆续搬去百孙院,除了顶小的六郎和卿卿在乐水居,大院子只剩下四郎、五郎和小圆、红药。
红药小时候粘大郎,大了最听小圆的话,两人闹着玩儿给院子题了个匾额叫做‘双桐’。
夏日午后连风景都是慢半拍的。
院子里紫阳开得正好,几棵高低错落汇聚成红艳艳的一大簇。
“铃兰姐姐来啦?”
小圆的侍女新蝉笑着迎上来,“元娘刚巧往程娘子院儿里去了,二娘还睡着,不知道姐姐找谁?”
程娘子便是小圆的生母,另住一处。
铃兰驻足向红药卧房的窗子看,竹帘全放下来了,鹦鹉架子也挂在外头。
“奴婢找元娘。”
声音不大,可是蝉声刚好歇了歇,红药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向着窗外问。
“是铃兰姐姐?”
“奴婢晚些再来。”铃兰扭身想走,却被新蝉拉住。
这头红药已经出来了,怀里抱着从不离身的大黄猫。
铃兰只得向红药行礼,堆着笑道,“奴婢脚步重,把二娘吵醒了,还早呢,二娘再睡一会儿?”
红药才十四岁,细弱伶仃的身条子,长而清澈的眼,不必蹙眉便是一副愁容。
她依依望着铃兰,开口带了恳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