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找我何事?红药糊涂,良娣不必理会她, 我慢慢教导就是了。”
“嗯。”
屋角硕大的冰雕滴水如雨,叮咚作响, 杜若拨弄手里的斗彩茶碗,瞧见指甲上的蔻丹有些脱了。
“也没什么,你年岁到了, 有官媒上门说亲事。妾想着,老大起个头儿,务必要办得三角俱全,太子看得过,程娘子满意,你自家更要喜欢。”
小圆眨眨眼,干脆地把下巴一扬。
“人品家世,阿耶定会替我把关,良娣也不至于走了大褶儿。我只求良娣一桩,倘若要面对面相看,别由着人把我推下船去!逼得人家不想娶也不成,就好没意思!”
杜若愕然,这才明白姐妹俩顾虑何在,心里便又把星河骂一顿。
那边红药已捂着脸恸哭起来。
“水芝姐姐好端端的一个人,做填房本就委屈!良娣还给开那么个头,当着许多人的面儿,寿王往后焉能瞧得起她?”
程娘子瞟了眼杜若,像所有儿女闯了祸,急欲平息事端的母亲一样,先装模作样把孩子训斥一遍。
“韦家姑娘在咱们家住了好几年,年纪老大,能嫁出去就不错了,挑拣什么?而且是做正妃,难道辱没了她?你们两个生在皇帝家里,不知道外头女郎寻亲事的苦处!”
她一面说一面卷着帕子替红药擦泪。
“好了好了,哭什么?女孩子大了总归要嫁人,今年是小圆,明年是你,一个个来。”
程娘子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扯到红药身上,吓得她索性扯开嗓子哭喊。
“连水芝姐姐落得如此,良娣能给阿姐寻个什么?给我寻个什么?我,我情愿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受她的摆弄!”
程娘子被她的借机发作吓得往后缩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