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哑然。
这就是李玙的风格, 一个人管一滩, 猜到什么也勾兑不出,只有他知道全局。
舱门被人从里头踢开,铃兰拽起杜若。
子佩头发散乱, 披帛没了,精雕细琢的贵妇一塌糊涂, 可她全不在意,潇洒的拍拍裙上尘土,向杜若道。
“那丫头我捆了, 算裴家买下的,你替我打点妓房,把她装在箱子里带走。”
“好。”
杜若的面孔在强光下雪一样白。
子佩强自笑笑,有意表现得没什么大不了。
“逃奴果然不是好东西,等我招呼够了,就送她去下头服侍太子妃。”
杜若想从她神色里看出蛛丝马迹,可是日头飞快的窜进云里,光线黯淡下来,子佩脸上只留下一层乌压压的阴影。
“……非得杀了?”
“不忠不义的狗奴,杀她只当我为阿瑛尽一份心。”
杜若掸裙边的手顿了顿,解开披帛搭在子佩光秃秃的肩膀上,“回家吧,三郎该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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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
深秋天黑得早,子佩坐太子府的辛夷车回家,左领右舍远远看见就回避。
门子面上甚是有光,捧上脚凳赔笑。
“大娘子路上辛苦!良娣又送什么好东西?车辙子压这么深?”
屋檐下站了一排鸟吱吱喳喳,等了半天,没听见吩咐,他惴惴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