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出来没?妓房也分三六九等。方才咱们一路过来,在平康坊北曲,房屋浅窄,只得往空中建楼,一张花窗一个人,坐在窗口袒胸摇扇,实在不雅。到中曲便宽敞,户户门前可通十字街,客人上门先与鸨母喝茶谈天,慢慢道来。至于南曲,啧啧,这份儿豪奢气派,可比花萼相辉楼。”
卿卿被脂粉香呛得直打喷嚏,边摇头边使劲在鼻子前头扇风。
“没意思!六哥说花酒不好喝,我还不信,原来不止不好喝,还臭的很!阿娘,我想回去找六哥。”
“那可不行,是你闹着要来,连寿王妃也惊动了,人家还等着呢,你岂能说走就走?”
卿卿连退数步,避开嬉笑尖叫着跑过的女郎,快步赶上前问。
“咦,阿娘,你怎么知道十九姨是替我做由头?”
“你那点小九九——”
杜若看看急忙护到卿卿前面去的秦大,压低嗓子笑,“你别添乱了,眼下没人送你回去。还有,你六哥上学才几日,已请了四回病假,你再敢去百孙院找他,我就……”
原来杜若这趟出来,因地方临近李林甫宅邸,不想张扬,特意没点左骁卫或是金吾卫,只带了秦大与长生。长生还好,见识过宫宴繁华,低头匆匆疾行,秦大却别扭得很,又不能直接推攘小娘,又不能让人顶撞了卿卿。
待进了包间,妯娌互相见礼,水芝举动护着肚子,一本正经问卿卿。
“看够了?不够再点两个舞娘,他们这里有一样特别,是以儿郎做女妆……”
卿卿大摇其头,推诿摆手。
“不看不看,还没十九姨好看!十九姨,怎么单是你来了,我四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