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想了想。
“卿卿算了,六郎倒是非带不可,你不知道,这孩子学会逃学了。”
李玙皱起眉头。
“你是要请一道牌坊,还是想进《节烈传》?给人当庶母,非得教导出个白璧无瑕才成?他这么大了,不知道上进,要我耳提面命给他讲道理!”
好歹是偌大帝国的储君,背后说话,心眼儿比针鼻子还小,头先对大郎多么严格敲打,轮到六郎,动辄撒手不管。
照杜若想,这便是李玙小气,不喜欢生母就迁怒孩子。
可他说的也是。
他忙着,两鬓带霜,还受多少夹磨是她不知道的……
杜若体谅的拥住他臂膀,自觉在个安全的港湾。
“是,我知道了,最要紧服侍好你,免得左手升我做了主母,右手就把娘子的好位置交给下一个。”
李玙的眸子闪了闪,没想到是在这日子,得了她‘娘子’两个字。
牢骚话竟没惹出他的甜言蜜语?
杜若目光摇曳,晃着他低声喃喃。
“船上有什么好的?老去船上,没风还成,有一点子风,摇来摇去,闹得我头晕。”
“那说定了,马上出城。”
——天都黑了。
杜若怔忪望他,惘惘又乖巧,“好啊。”
李玙非得漏夜出城,这安排闹得杜若摸不着头脑。
仿佛一阵风似的,铃兰席卷了她常用的首饰衣裳水粉胭脂,装了两个大包袱叫凤仙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