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娣,听说您生的那小郡主得了封号封地,刚巧就是咱家的干哥哥去太子府传旨的。咱家看在她的面子上,与您说句实话。抄家夺爵女眷没籍这档子事儿,头先韦家抄了, 早几年那废太子不也抄过么?人家就没火头正旺的好亲戚?不想搭救侄儿侄女?不能够啊!可是谁敢跑?敢换人?这可是天大的干系, 凭您把这座宅子给咱家,也不敢啊!”
“——那,那?”
杜若气短声噎, 那不出个所以然。
内侍被她抓着走不脱,只得敷衍两句。
“掖庭里都是因罪入宫的小姑娘, 韦家的女孩儿也在,不委屈她。”
杜若怔怔地先点头,后来又一个劲摇头, “中贵人,您指条明路!闻莺还小,这一去,一辈子都完了!”
内侍听了这话,在杜若脸上看看,捏起闻莺的下巴品评。
“进掖庭嘛,未必就是完了。您听没听过?早先差点儿做了皇后的惠妃娘娘,就是掖庭出来的。您家这小姑娘生的可不一般!兴许有福气,在宫里反而比在外头强。”
杜若嘶哑道,“我们家不求荣华富贵,可就只有一个闻莺啊!”
“娘子。”
铃兰在旁忽道,“您别多耽搁,头一日迟了,要被宫里管事嬷嬷责罚的。”
“你怎么知道?”
杜若转头看向铃兰,片刻醒悟过来。
“你也……”
铃兰在杜若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笑起来,“是,奴婢也是因罪被没籍的。”
她顿一顿。
“娘子,您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元娘子和小元娘,奴婢至今尚有宫籍,奴婢去求如今内侍省的掌事太监,请他把奴婢调回掖庭。奴婢与他同年入宫,小时候一处挤着吃烤红薯,他应当肯给奴婢这个面子。您倘若能翻身,再把小元娘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