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叫天天不应,十年谋划全然落空,只能徒呼荷荷。
因此韦氏下葬,既没能根据风水挑选墓穴,又没能选择良辰吉日,至于出殡时该有的纸糊车马、屋舍、奴婢等,更是样样皆无。杜若在祖父坟茔左近寻了棵大榕树,就在树下刨开坑穴,草草了事,就连墓碑亦是杜若手书,请乡间石匠紧赶着刻出来的。
办完事杜若坐在树下抹额汗叹气。
她是深闺细心作养的娇花,别说亲自挥锄头干活儿,就连看别人干活儿都累的腰酸背痛,一时半会儿走不动道。
墨书也满头满脸的汗,且还替杜若打伞。
“二娘不该一早散了身契,散伙迟几日不晚,这回子多几个人帮手。”
杜若看看停在不远处,柳绩后头置办的马车,和两个心不知飞去哪里,正在兴奋的车夫,摇头。
“不是我的奴婢,亦不是我的车马,勉强占用有什么意思。”
“话不是这样说。郎主虽然判了个家财尽没,但姑爷并未入赘,柳家的财物还姓柳。如今元娘与小元娘没籍,合该二娘继承姑爷产业。瞧二娘早上应付左骁卫熟门熟路,如肯去长安县衙走一趟,向县尉分说明白,定能讨回几箱钱帛。”
杜若被墨书这番锱铢必较的盘算说得笑起来。
“这是什么话?我就饿死了,只能吃他柳家的茶饭?”
“哦?”
墨书不慌不忙的问,“那二娘打算吃谁家茶饭呢?”
杜若冲口道,“我就不能——”
紧接着她的话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