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布思所领三万同罗骑兵错后赶到时,杜若见到的便是这么一个横平竖直,规矩方正犹如长安城的大型营区。
杜若和墨书看什么都新鲜,尤其身上, 穿在缎子袍衫外的皮甲, 不伦不类简直滑稽可笑,两人相对哈哈,星河却有重归故里的亲切, 挽着杜若指指点点。
“朔方城的兵营也长这样儿,地方宽敞些, 马场大些,吃的也好,虽没有鱼, 但我们种燕麦,能做甜麸子汤,一丁点儿酒味,不醉人。我打小儿最羡慕骑兵了,他们的马最好!借来骑骑,要拿一条羊腿剔肉串串儿,烤熟了去换呢。”
杜若连着几个月没吃上鱼,被她一提,嘴里唾沫泛起来,就咽口水。
“嗨!你这人,不提没事儿,怎么一提就闹呢?”
星河嫌弃地指向西边。
杜若仰头看。
从唐军驻扎之地往西,以石堡城为魁首,整个地势陡然拔高,仿佛一块侧面平滑边缘整齐的巨石压在平原上,又像一个天然石头城堡高高耸立。
不仅崖壁陡立,山峦起伏峻峭,山壁上一览无余,全无通道,而且岩石光滑,荆棘杂草全无,其难以攀爬,正如那日叛逃小兵所描述的一般令人绝望。
“爬上这块高地,再往西二十里就是赤岭,亦是开元中期,盖嘉运丢失石堡城以前,大唐与吐蕃的界碑所在。赤岭再往西,才是从前吐蕃人的地盘儿。”
星河说到这儿,忽然大大‘呸’了一声。
“其实那里头最好的一块地,也是从咱们手上骗去的!”
杜若想起旧事,迟疑地抬头问。
“你是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