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从小就格外偏袒李玙,李隆基心知肚明,只回了句。
“自古没有四十岁的太子,熬忍的久了,心性折损,所以如今才能脚踏实地,明白朕的苦心,赞同朕的手段。再者,哥奴处处针对他,一而再再而三捅刀子,他寻摸出个‘伤情’的借口韬光养晦,也不失为着眼大局的大度之举。”
三言两语,李隆基给李玙过去七年的古怪行径下了定论总结。
“……教他这么多年,总算上道儿了。”
高力士大大松了口气,龙池殿里静谧无声,只有君臣二人沉重的呼吸起伏。
“……圣人,”
在长久的静默里,高力士终于低声道。
“杨钊不及李相多矣,然李相这两年身子不佳,精力衰退,如仅靠杨钊支撑朝局,难免左支右绌,进退失据。老奴以为,是时候让太子在天下万民面前重新亮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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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春明门按时开启,一辆华贵的画轮车缓缓驶出官道。
在它身后,两百羽林军身披明光铠,手持白杆枪,雄赳赳气昂昂的押着十二驾装满物资的马车列队随行。
门楼上,高力士面色沉静,遥遥相送,直到再也看不见画轮车的轮廓才整装回宫。
铃铛此行,乃是奉圣人旨意,前往范阳向安禄山赠送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