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玙什么都顾不得,瑟缩满嗅闻,搜索那甜蜜的气息,终于找到,忙捧起来贪婪的呼吸。
——那是一片静谧的草。
阳光温柔,溪水清亮,细细碎碎的小花临风招摇。
杜若跪在上,双手捧起溪水回头笑。
“殿下真好看。”
李玙笑得满足,“再好看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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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山殿,二层寝室。
赤金香炉袅袅散出质纯正的龙涎香,张良娣看一眼在幻境中安宁平和的李玙,轻轻放下杏子红的床帐。
果儿像她的影子,无声无息站在极近处。
“自古以来,主弱则臣强。”
张良娣听果儿细细道明龙池殿中情形,颇有些动容。
“圣人年迈,阿翁左防右防还是没能防住杨钊,让这条蛇钻进去,等他吃饱肚皮,就该对着太子吐蛇信子了。咱们要早做防备才是。”
“奴婢也是这么想。”
果儿抬起头,遗憾叹口气。
“奴婢听说,三庶人闯宫那回,起先大伙儿都不知道闯进去的是废太子,吓得手抖脚软,以为真有反贼,必要血溅当场,那兵部侍郎年纪大了,空有殉国之心,却无力肉搏,只能哀哀躲在柱子后头叹息。众人之中,唯有圣人豪气冲天,反过来抚慰站班的宫女。后来她们下了值,在值房抱头大哭,说生逢这样英主,几代人都沾福气。”
初春的风略带寒气,穿过仁山殿二楼南北通透的穿堂,拂动檐角挂的挑铃,像乐女精湛的演奏,带出美妙清缓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