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穿戴,给什么用什么,咸淡冷热轻重一概不管,得过且过,只求苟活。
唯一要紧的便是沉水,那一丝气息吊着他的神智。
得到时能勉强站起来表演储君,得不到便如一滩烂肉窝在屋角静候召唤。
李玙的魂灵如果有一千片,现在烧剩下的大概只有十来片。
更可怕的是,再这样下去,连这具躯壳也将不保。
“给我,给我……”
李玙蜷缩在果儿的怀抱里,看见鬼神一般恐惧地睁大眼,筛糠似的疯狂抖动,两手徒劳地向虚空尽力探出,哀求想象中的张秋微。
果儿死死箍着他,不让他动弹。
李玙的嘴角溢出白沫,鼻子痛苦的抽搭,大口大口呼吸,越来越快,嘴唇却发白,似乎随时能昏过去。
“扛一会儿,殿下,就一会儿!”
李玙如同柳绩临死前的崩溃,浑身紧绷成一张弓弦,仅剩的筋肉遒劲地集结,却不受控制,疯狂的胡乱颤抖,一次次挣扎着要甩开果儿。
果儿身有残疾,体力不及常人,摁不住李玙,情急之下只得不顾尊卑,翻身骑上去,用体重压住他。
李玙双目圆瞪,瞳孔紧缩,肺腑奔涌着强烈的震颤,忽然猛地深深吸气,啊地大叫一声,直接背过气。果儿吓了一跳,以为压住了他气门儿,忙起身半跪在地上,轻轻握住李玙苍白松软的指节。
“殿下……”
他低声道,“您醒醒,好日子还长,您还年轻,还没继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