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玙的气息愈加悠长舒缓。
真的好舒服,与□□完全无关,与药物更加相去万里,是润物细无声的爱意。
那双手游走耳后、耳垂、脸颊、下巴。
一遍遍重复,不同的力度,然后从肩膀向前交叉搭在李玙胸前,整个人温热的身体贴上后背,侧脸压在他头顶。
李玙觉得她要开口说话了,他紧张地提气凝神听。
半声含混的抽泣,背上温柔厚重的起伏,听见她胸腔深处的颤动,然后李玙微微一颤。
——有泪水在他头皮流淌。
他明白了。
“你还没忘。”
李玙忍不住佝偻了肩膀,把虚弱的心藏的更深些。
“孤喝了你那碗孟婆汤,害你忘不掉了是吗?”
身后人紧紧咬着牙关颤抖,发出格格声,抱紧他的臂膀收拢,下颌硌的李玙头皮疼。
“那孤再去讨一碗给你喝。”
李玙大包大揽,还像杜若的一切喜乐得失都在他肩上扛着一样,低声安抚。
“你别怕。”
泪水汹涌而出,把李玙头上弄得狼藉一片,甚至顺着耳根往脖子胸膛流,默默打湿他的血管。
“等孤打完南诏就去给你讨,啊?来得及吗?你等得吗?”
李玙盯着被她吐掉的独头东珠圆簪。
就是当初杜若为他簪上的那支,很多年后李玙偶然在仁山殿捡起,才终于真正明白她的顾虑。
那一句,妾之所欲,极难极难。
果然极难,让她付出了这样惨痛,虽死而不能进入轮回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