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罢!”
阿布思不耐烦地挥手。
“也就是刚巧落在我手里,还能给你瞧一瞧,要是哥舒翰不急着走,被他寻见,你就看不成啦。”
【阿兄如晤,孤久困藩篱,郁结难解,所能仰仗者,唯阿兄一人……】
杜若站在窗下,从深褐色信封中取出几张斑斑点点的白麻纸,迎风一展。
寥寥数语映入眼帘,她才要继续,忽然眉峰剧烈地跳了几下,像被烫着似的,下意识扔脱了手。
——是李玙的飞白!
潇洒摇曳的字迹在纸上龙飞凤舞,十三年前爱而不得时,她学过仿过,后来两情相悦,便都付之一笑。
“不然烧了?”
阿布思玩味地摩挲着下巴。
杜若抬起眼,看清他满脸嘲讽,抑或是自嘲的笑容。
“为什么给我看?”
“好奇你们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阿布思起身,一脚踹翻摇摇欲坠的木椅,华贵的甲胄上血迹斑斑。杜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干涸了的血会凝结成褐色。
她捡起扔在地上的信封,翻覆细看,才明白这种粘稠的质地触感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前几日在石堡城下,她帮忙收殓过无数尸体。
有吐蕃人的,也有同罗人的。
“……这是谁的血?王忠嗣那回来,不是根本就没有开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