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闭上眼,半晌冷静下来,沉声问。
郎将警惕地后退半步,看他并无阻拦之意,才拍了拍胸口。
“既然被你看破了,我就与你交个底细!等明日天亮再逃,阵前违令,性命便没了,要走只有今夜。幸亏我那两个傻小子学了点招式,三个男人,看够不够护住家里妇孺吧!”
他看杜甫,明白他的顾虑,心头滚烫地劝他。
“我记得你娘子姓杨的,你要放不下,送她和孩子回杨家避难,好歹比跟着你傻等强些。安顿好她们,天亮前你回来,也不算渎职!”
杜甫心中一凛,猛然想起子衿早已叛出家门,再没别的倚仗。
他伸手摸裤袋上的青铜钥匙串儿。
那叮当当的声响听了五六年,往日都叫他屈辱,憋闷,多少次想心一横扔进曲江池,这时候却沉重极了。
库房里有足足三千多件横刀长剑□□硬弓,五千件铁甲,六千套马鞍辔头,少了这些东西,左卫那一千多个没打过仗的愣头兵,靠什么与人厮杀?
杜甫额上冷汗渗出,沙哑着嗓子道,“不,你等等,我这就开门!”
郎将心头狂喜,先还怕这书呆子拎不清,耽误时候,原来还不算太呆,遂推心置腹与他谋划。
“你听我说,你要靠不上杨家,想护住妻儿也难。可要跟着圣人,我瞧那些马啊车的,也轮不上你们家用。所以你还不如……”
“不如什么?”
郎将忧虑的扫他一眼,点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