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探究好奇,尤其是妇人对陌生美女的警惕敌意,对从来没有在良家妇女圈子里敷衍过的杨玉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
“这位娘子可是在发天花?”人群中一个儿郎忽然问。
他才二十出头,面白无须,头发乱糟糟,一双眼倒是灵活的很,两手故作老成地背在身后,以一种听起来很专业,但又高深莫测,明显不想让人听懂的腔调道,“娘子眼角发红,额头青灰,脸上遮掩得这样严实,是怕见风?吹风就起疹子?哎呀呀,这天花刚刚起势,再过三四天,痘子就上脸了!”
“什么,天花?!”
袁大郎的弟妇陡然爆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抓住夫婿连退三四步。
“谁沾上谁得,要死人的!”
气氛顿时紧绷起来,人人屏息后退,在杨玉、杜若、仆固娘子等周围空出三四丈的大圆圈。
她很抱怨地瞪着杜若,“穆娘子,你这不是坑害大家吗?”
杜若,“……?”
“我游历多地,也算见多识广,却没见过娘子这般年纪发天花,竟没有高烧、寒战、头痛、四肢抽搐、惊厥,乃至昏迷的例子……且还能骑马?请娘子这边请,我想仔细检查一番。”
杜桂堂疑惑不解,又有点兴奋,搓着手邀请杨玉去他的医摊儿。
“请娘子准小医细细查看。”
“诶,这根本……”
袁四娘顺着杜桂堂手指的方向转头,想解释并非如此,但目光一触碰到,立刻明白了他的目的。
袁四娘立时柳眉倒竖。
“怎能去你摊儿上?她满身都是痘子,唯有脸上好些,你,你要检查她,就上角屋去!别传染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