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通儒喝得醉醺醺,根本不以为意,反而挥手驱赶他,还大声嘲笑。
“狗皇帝得了你这好官儿张罗琐事,真真儿有福气,凡百的事情你做主罢!我是懒得管了!总之一条,胆敢与俺们大燕皇帝为敌的,通通杀头,老老实实奉新主做新人的,留他狗命!这便完了!”
崔光远摇头,“不会,如果安禄山倒台,张通儒已然占了长安,必要自立为王,不会由得城门大开,百姓喧嚷。”
苏震惊道,“那,难道是禁苑那群同罗人反了?”
两人相视愕然,这时一人挑着扁担冲过无人值守的芳林门,看见满街男女拥簇,顿时嚎啕大哭,挥舞着双臂大喊。
“没死!啊!长安人没死绝!”
崔光远一把捞住他。
“外头谁反了,谁跑了?”
那人看崔光远身着浅啡官服,顿时大怒,推攘着破口大骂。
“狗官!百姓瞪眼看着,你竟有脸面苟活?你怎不跟叛军拼命?”
崔光远死死揪住他。
“外头谁反了?!你快说!”
那人拉扯不过,只得如实道来。
“禁苑的同罗人反了!一早起来撒疯,盗走几千厩马,砍了几百守城门的兵,却不进城,自向西面去啦!”
“哎呀——!”
苏震自己都不相信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那个阿史那从礼难道良心发现,赶去灵武侍奉新君啦?”
那人住在永安坊,城坡前刚巧出城回乡看望亲眷,就被叛军阻隔,足足四十多天担惊受怕,听到许多骇人听闻的流言,满以为长安十室九空,万人成坑,回来见到街市宛然,大大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奔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