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国呵着腰回话。
“永王抵达江陵不久就张贴皇榜,招募数万兵卒,还补设了郎官、御史……虽说太上皇也任命了好几位宰相,但永王如此,仿佛要与圣人、太上皇并立,再设第三个朝廷。”
他忧心忡忡,李玙故作轻松地抛下书。
行宫修得仓促,各样装饰不够格,可是房间很大,光线走不到墙根,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比别处更深的人形黑影。
“阿璘单纯,又独掌一方,必有小人在他耳边废话,怂恿他与朕争天下,这都不妨事,只要粮食还来,朕都当不知道。”
“那——”
李辅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欲言又止。
李玙不耐烦地一挥手。
“你叫杜甫拟一道敕令,命阿璘去成都朝见太上皇,祈福也好,祝寿也好,或是说太上皇病得厉害,思念幼子!或是说些僧道如何如何的废话,总之寻个堂皇的由头!”
李辅国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他,想挖出他对永王到底动没动杀心。
“圣人早些睡吧,明日早起还要议房琯的事,费神呢。”
他走了,杜若抽抽鼻子,回过身,手里捏着一摞信纸。
“思晦说只做纯臣,不奉君王……”
“他是向我示警。”
烛火还是那样黯淡,杜若纱衣的领口松松散开,露出锁骨,李玙凝视着她无神的眼眸交了底。
“这封信发出来,思晦已是凶多吉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