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星稚不知道这人是谁, 他经常来, 说的话偶尔能够传到她的神识里,但她无法对他的话产生思考,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为何在这里, 为何是这种状态。
起初他只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把我的清屿剑到底扔在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那可是我的宝贝,若是你弄丢了,等你醒来可要好好补偿我。”
“我今日碰到姬海瑶的儿子了, 他还在凡间轮回呢, 我知道你与姬海瑶有怨, 放心我定不会让他飞升。”
“今日看到有人将你的事写在了书上,说你天生邪种,为一己之心不顾六界安危,我很生气,将那家书铺烧得一干二净,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爷爷的死肯定另有原因,对不对?”
后来他的话却不是这些琐碎的小事。
“最近你的神魂越来越完整,时机快到了。”
“你是不是也着急了?阵法我备好了,就等着你的神魂被修补完整,一千年都等得,不差这一年半载。”
“我找了仙土暂时给你捏了一副躯体,你可要好好珍惜,乖乖的,等我去找你。”
“马上就要启阵了,你可千万不要忘记我,不然我真是会生气。”
他总是念叨着宴星稚的名字。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自言自语,从未得到回应,却仍然乐此不疲,以为她能听见,以为这样就能让天生好动的她感觉不再孤单。
但是后来起死回生阵法起,宴星稚那养了一千年,被修补完整的神魂注入了四百仙君的魂力,强大的力量让她枯竭的魂魄再生,宴星稚重回世间在那副泥巴捏的身体里活过来。
她记得一切,却独独忘记了那漫长的一千年,牧风眠独独守着她,日夜期盼的时光。
“宴星稚。”
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她听到了牧风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