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来的时候有一桌客人正坐在那里吃打卤面。
“哟,他二叔来了。”后厨一个女人掀开了门帘子走了出来,三十不到的年纪,长得略有些富态,“这位是……”
“这是我哥们儿,嫂子家里有啥吃的不?”
“今天不是大集没啥人,备得东西不多,就有点山货和昨天剩的卤野猪肉。”
“行,给我们也煮碗面条儿,拿蘑菇打个卤,切碗野猪肉,有酒没?”
“有。”
他们俩个坐了下来,不大一会儿女人就端上来一壶茶摆了两个杯子,“你们先喝茶。”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态度,居然让朱逸群有点感动,要知道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可从来没有过一丁点儿的笑脸,更不用说免费的茶水了。
他们吃饭的时候,另一桌人也走了,两人也渐渐聊开了。
“唉,咱们这儿啊,我就一个感觉憋屈,干啥都憋屈,我不偷不抢的拿钱收东西,整得跟做贼似的,挣了钱给我爸,我爸跟收到赃物了似的,又让我退又让我赔的……”
“现在都这样。”不光是靠山屯,现在外地也一样,火车站卖烤地瓜的,整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挎个小筐问要不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完就跑。
人人都想松快松快,人人都畏惧松快。
“你现在干啥呢?回来等分配工作?”
朱逸群摇了摇头,“我就想消停在家呆几年。”
“也不能闲呆着啊,总得赚点钱啊。”
“嗯,来年我打算养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