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谁嫂子呢?叫我婶儿都算是给你爹脸了,还叫我嫂子呢。”葛凤芝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稀罕我家小姑娘嘛!正好宏生这孩子也这么大了,就让我家草给你家当个童养媳呗!我也不多要!就一百块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头。
“呸!”马大丽上去就给了他一脚,“臭不要脸的!跑这儿卖闺女了!”
“干啥!干啥啊!挺大个姑娘咋上来就踹人呢!哥!这你可得管管。”
“踹你咋地了?我还想削你呢!”马占山拽着他的袄领子把他薅出去了,朱逸群也跟着出去了。
三个人到了外屋地,王大酒包还是嘿嘿笑着,“哥,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我也不是那个不讲理的人,你们照顾我姑娘这些天,我领情。”他说完打了个酒嗝,那个味儿啊,连朱逸群都差点儿没糟住,他可是养了三年猪的人啊。
“王大酒包,你酒哪儿来的?”王大酒包原来信誉还行,不管咋地到了年底生产队的钱下来了,头一件事就是先把欠供销社旁边偷着卖私酿酒的老齐头的钱还了,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老齐头跟王大酒包的爹也是老交情,还算给他面子。这回把粮食卖了跟别人跑了之后,信誉就破产了,老齐头不赊他酒了,原来每次入冬之前他都得往回拎一大班克(桶)酒,这次只拎了五斤左右,按他的喝法,这会儿早该没酒了。
“我自己酿的。”好么,朱逸群刚说帮他重开烧锅,没想到人家偷偷自己私酿了酒。“你哪儿来的粮食?”
“你不知道吧?豆渣也能酿酒!我跟朱四大爷要的豆渣。”他说的四大爷姓朱,朱逸群隔房的大爷。
“你厉害,你行。”朱逸群伸出大姆指,为了让自己喝到酒,他是真能调动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我说你有那工夫,咋没工夫整点儿泥抹抹墙扒扒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