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玩啊。”小四川拿出一块压缩饼干, 捏了一个角儿给松鼠吃,“班长, 咱养着它呗?”
“养肥了杀吃肉?”朱逸群挑了挑眉毛。
小四川怨愤地抬头瞅了他一眼, “班长, 你在家乡是不是没人缘啊。”
“我在家乡兄弟几十个, 从靠山屯往东杀到林场, 往西杀到柳河,往南杀到公社,只要是道上混的谁见我都叫四哥。”朱逸群拍着胸脯。
“那你回去还当大哥?”
“当啥大哥了?虎啊?”朱逸群送了他一个白眼,“我早寻思好了,等我回家了, 分配给我班儿我就上班儿,不分配给我班儿我就种地,如今包产承包到户了,我估么着我怎么着也能分着十来亩地,把我家房子修起来,种上十来亩地的苞米,没事儿上山采采蘑菇,打打野味儿,咱在部队学的手艺也不能忘,我们那儿掌勺的大师傅挣不挣钱不说,家里啥时候都有好吃的,养个胖媳妇儿生个胖儿子……”
他不是头一回这么说了,每次他这么说班里的人都乐,这回他说到这里,那几个在“睡觉”的都忍不住乐出了声儿。
“班长,你还得再养几头猪,养上一头能干活的牛,能拉脚的马,我妈说了,早先年地主老财都这么过日子。”小四川笑呵呵地说道。
“我一堂堂革命战士,哪儿就地主老财了?”朱逸群打了一下小四川的头。
他们正说着呢,忽地听见一声木仓响,木仓响过后又是一片安逸。
过了一会儿别班的人过来通知,“四连有个兄弟睡觉的时候木仓走火了。”
“人没事儿吧?“
“没事儿,崩掉了一块石头,他们班长修理他呢,连长让我通知你们,睡觉前一定要检查一遍,确定木仓上了保险。”
“知道。”都是老兵,谁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