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右手比成剪刀的姿势,在周自恒的头发里穿梭,装成Tony老师的样子,问:“你上次剪头发是什么时候?”
“20多天前吧。”
“你平时都是留长发吗?”
“不一定。”
这几天相处下来,周自恒的确沉默寡言、不擅交际,像个活动的雕像《思想者》,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要不是他个子高无法忽视,以他那半天不搞出任何动静的性子,完全可以将他当成空气。
刚才何永北和朱仁关于“元谋人”的玩笑,他坐在旁边其实都听得到,但一句话不参与,自顾自地放空,活脱脱一个局外人。
久而久之,何永北和朱仁也不主动招惹他,倒是傅梧念着“拍照之情”“尿急之谊”“同睡之夜”,时不时和他交谈。
好好地一个大帅哥,可惜不爱说话,白瞎那口好看的嘴唇。女孩子真喜欢这种整天不开口的哑巴男生?傅梧觉得要是自己和周自恒这么个木头人处对象,得活活闷死。
但他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心里又完全没数,只能是来日方长,随缘。
从理发店出来,街道两边灯光点点,时有海风吹拂,晚上比白天凉快许多。两人在街边找到一家小摊,买了两碗四果汤解暑消夏。
附近来来往往许多浔安大学的大学生,其中又以穿着军训服的最多,偶尔有几个人抱怨天气酷热,实在受不了的话,要找个理由请假,还有人希望下场大雨,可以凉快些,又不用军训。
傅梧舀了一勺爽口的四果汤放进嘴里:“这么热的天,站在太阳底下,不停地流汗,感觉人都要蒸发了。自恒,你是怎么做到一动不动的?”
白天训练时,周自恒以“军姿标准、身姿挺拔、耐力持久”的本领被教官立为标杆,命令全班向他看齐学习。
“转移注意力。”周自恒两三口就将四果汤喝完,“站军姿的时候不要想着太阳、汗水、难受这些,想别的事情,时间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