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陆闻人将口袋内那张五块钱的证拿出来挂在脖子上。
“陆警官好,叫我小殷就好啦,我带你上车吧,那半山腰挺远的。”小殷拍了拍自信车后座位,示意陆闻人坐上去。
在场另外两名非人类,立马用尖锐的目光打量这名人类。
虺直接从口袋内掏出自己的证件,跟陆闻人一样挂在脖子上。
上面巨大的工作证三个字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名叫小殷的村民余光看到这一幕,那双眼睛终于舍得从陆闻人脸上移开,往虺那张戴着墨镜的脸上看了看,笑呵呵的道:“还有虺警官啊,这个名字真特别,哈哈哈哈跟假证似的。”
日游神办理证件的时候,虺就站在春花理发店门外,是陆闻人在里头给他写的资料。
这导致证件上他的名字只有一个字。
他的笑话让在场的三个人谁也没笑的出来。
画面诡异的静止起来,一个人哈哈大笑,两个人面无表情,还有一个黄啤正满口袋的找自己那不存在的工作,证,也想让人叫自己一声黄警官。
小殷笑够了,擦了擦额头的汗,丝毫没觉得不对劲的指着前面的半山腰:“那陆警官你们就往上走吧,我到那里去等你们。”
他一脚踩上脚踏,直接吭哧吭哧的离开了三个人,自行车的车轱辘被他骑的直响,很快就留给三人一个汗湿的背影。
黄啤摸遍自己的全身,确定他真的没有那工作证,凑到虺身边小声嘀咕:“虺老大,你那个证件是在哪办的?能不能介绍我也去办一张?”
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烤鸡厂的黄库管,而是西区的黄警官。
虺用墨镜白了他一眼,冷冷道:“问你家河神大人去。”
话音落下,黄啤还没去到陆闻人身边,就看到虺老大已经走到那河神面前,语气变的温和:“刚才那个人不像是个正常人。”
“是有点奇怪,我们先上山吧。”陆闻人也觉得那人古里古怪。
只不过有凡人在身边,他不好拿自己的本眼去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三人开始望着那座山前行,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爬上了半山腰。
石头小路上的尽头上,走到半山腰的位置就能够看到一颗巨大的榕树竖立在那里。
顶天立地的,也不知道在此地多少年。
陆闻人第一个走上最后一截的台阶,走到这颗需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树:“这棵树好大啊,再吸收当地的山灵青气,想必不用百年就能够修炼出灵识出来。”
“哈哈哈,大人没指望啦,你看这里,它的心都坏掉了。”黄啤走到榕树的另一面,指着他那边的树心中央。
陆闻人转了过去,看到站在黄啤跟前的是这颗榕树的另一面,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雷劈过,中间露出了焦黑的裂缝,缝隙宽深有半条手臂长,能够清晰的看到树心的位置都坏透了。
“真可惜。”陆闻人望着这条无法修补的伤,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在里头翻找一会后找出一个白瓷瓶,瓶盖刚打开旁边两名非人类就第一时间感受到一股浓郁的天地灵气。
黄啤更是闻了一口,就尾巴耳朵全冒了出来,一张脸变成了四不像的盯着陆闻人手中的瓶子,五爪伸长想要将那东西夺过来。
一只白骨骷髅手掌提着他的衣领,面无表情的将陷入暴躁挣扎的黄鼠狼精提在手里,不准他过去。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好多灵气啊!啊!给我!给我!”黄啤已经彻底被这股力量吸引,口水直流,双眼通红的看着陆闻人手掌的方向。
陆闻人将白瓷瓶拿到榕树跟前,倾斜了瓶身,一滴通体紫色的液体从瓶身当中滴落下来,落在榕树受伤的树心当中。
焦黑的树心中央,那滴紫色的液体很快就被大树吸收干净,头顶无精打采的树叶转眼间就恢复了常态。
陆闻人将白瓷瓶拧紧盖子,重新放回背包内,这才用手掌轻轻拍了拍榕树的树身:“见你修行不易,这滴紫气助你修行,望百年后能够在西区见到你。”
头顶的绿叶欢快的也树枝卷向地上的人,像是一只大型树宝宝一样,无数的树枝伸出来抱住地上这位神仙,柔软的枝条在陆闻人的肩上蹭了好几下,才念念不舍的松开。
虺松开手里那只黄棕色的黄鼠狼,手一松开对方就跟饿狗见到了肉骨头一样,冲到那颗树心损坏的榕树跟前,趴在地上撅着尾巴,在那里嗅个不停。
陆闻人看到这一幕,有些懵圈的抬头看向另外一名非人类,瞧见对方全身上下都已经变成了白骨的形状,只有窟窿的脸上挂着的巨大墨镜,也要掉不掉的悬在那里。
“你们怎么了?”河神大人不解的看着眼前两位情况奇怪的非人类。
白骨化的虺举起自己的手掌,看着自己白色的手掌握紧拳头,虚幻出来的皮肉一点点的将他的骨头重新包围起来。
很快,他又恢复成往常的模样,做完这一切的人拿下脸上挂着的墨镜,露出那双跟黄啤一样通红的眼睛,看向那名一无所知的河神,嗓音嘶哑:“你刚才拿的什么。”
一头雾水的河神大人恍然大悟,又从背包里掏出那白色的瓷瓶,“你们是被这个吸引的吧,这是我下凡的时候天庭发放的丹液,你们也知道如今人世间的灵气稀少,很多非人类一旦受伤就会因为挖不到天材地宝治疗,随后被迫死亡。天庭为了阻止非人类的减少,所以特地从太上老君那里定制了丹液给我们,如果发现重伤不治的非人类,就用丹液拯救对方。”
这液体对非人类而言,一滴下去就跟十全大补丸一样的凶猛。
往常在灵气多的地方苦心修炼百年,还不如从这个瓶子里头吸一口。
趴在大树上的黄啤随着空气中的液体味道越来越少,神智也逐渐变得清晰,听到了陆闻人的解释后立马小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陆闻人面前,双手捂住心脏,有气无力的张开口:“大人救救我,我的心脏好疼啊,那药给我来一碗吧!”
虺一脚将这个假装生病的黄鼠狼精踢飞,自己挤到陆闻人跟前,“这个药,可以给我看一眼吗?”
陆闻人看看他,再看看一脸期待又小跑回来的黄啤,眼角扬起笑容灿烂的回答了这两名满脸期待的非人类:“当然……不行。”
他将那药瓶重新放入自己的背包内,风轻云淡的拍了拍自己的包:“这个东西只是给那些又听话人又好,还受伤的非人类的,你们俩谁符合?”
黄啤第一个悔恨起来,早知道这人身上有这种宝贝,打死他也不跟着波塞冬下毒手。
如今天大的机缘就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的错过,这种折磨让黄啤头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都无精打采的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