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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亲爱的神父大人。”明流随意起了个头,“我想要忏悔。”

“生命是平等的,但并非是等价的。我一直那么认为。很不幸因为过去的经历,夺走了太多的生命,唔,反正我也数不清杀了多少。‘生命是如草芥一样的东西’,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我确实这么认为,不过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想法啦。”

“给予自己不杀人的规矩,只是为了使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罢了,对别人有什么影响,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大部分时候我是这么想的。所做过的事情无非是追求自我满足,无论是拯救同样陷于黑暗的人,还是别的。”

“别的”。

他看着费奥多尔。

“反正生命就是脆弱的东西,不论是谁的,就连我自己的也不值一提,没了就没了。就算我打破了自己的规矩,重新回到以前的时候——那又如何,我会因为这些就去责备自己吗?大概是不会的。”

“期望之人没有走上我希望的道路,亦或是走上了我希望的道路,都不要紧,因为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或许值得愤怒悲哀,但也止步于此了,存在本身比做了什么重要。”

“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而且想法总是在变。”

“但是,”明流顿了一下,“我就是很讨厌身边有人离开啊。”

“生命真是世界上第一轻贱的东西,自己死了也无所谓吧,但我就是止不住地想责怪织田为什么先离开了。”

“我讨厌这样的场景。这大概就是我的一点小任性而已”

他捂住脸,夕阳在背后没入地平线,颤抖的尾音也一起没了下去。

“连这点任性都做不到吗”

费奥多尔快步走上前,完全地打破了“告解”的规矩,反正这打一开始就不是正规的。

“您过度呼吸了。”

明流捂住胸口,一只手搭在费奥多尔身上。瞳孔几乎涣散了,额头沁出冷汗,微微皱眉,过度换气导致了窒息,大概是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