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段的时间,温辰狠狠地把自己撕成一片又一片,后半段的时间,再流着泪,和着血,一片又一片颤抖着缝合回去。
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差别,可内里,却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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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有人七老八十,还如孩童一般烂漫,也有人总角未到,心脏便不会再作跳动。
温辰自己也说不清楚,那九天里究竟哭着睡着过几次,又哭着醒来过几次,总之最后一次睁眼的时候,脸上泪痕已然干了,连带心里,一样平静如渊。
环视一圈徒然的四壁,他漠无表情地坐起来,随手捡起那个人留下的东西,一眼没看那盏寂寞燃烧着的烽火,大步流星地走了。
出来殿门,已是清晨时分,明快生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竟诡异地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舞剑声,训导声,操练声,声声入耳。
温辰站在高处,看着东方逐渐升起的一轮红日,看着慢慢鲜活起来的殿前广场,看着成群结队早起习剑的弟子,那种自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忽然变得分外清晰。
是了,我是英雄,是兵器,是同门口中吹嘘的对象,甚至是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可以是许许多多,但唯独……不可以是一个人。
他曾经以为,当自己接受了这件事的那一刻,会非常难过,可真正到了这步,发现也不过如此——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并没有到来,甚至,连为自己辩解上一句的心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