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坦诚相对的相处,他们早已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羞涩。
“师兄,感觉怎么样,会不会稍稍有一点知觉?”
他这个样子,杨玄自然舍不得离得太远,虽不能时时刻刻守在身边,但他也从来不接派中百里之外的事务,每每都是当日走,当日回,平时一有空就去暗香主峰找柳明岸学习行针和按摩之法,久而久之,也算是大半个医修传人。
喻清轮默了须臾,摇头:“好像还是不太行,你按压的力道这么大,我觉得也跟平常没有什么分别。”
“没事,”面对这样的答案,杨玄不以为意,略停了一下,抬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扬起脸,笑道,“这才按了三年,照掌门真人估计的,怎么也得十年才能见效,师兄,放心吧,一辈子还长着呢,你一定能再站起来的。”
“嗯。”喻清轮淡淡地一点头,神情里看不出喜或悲,自怀中取出一块手帕,俯身沿着他潮湿的鬓发,轻轻擦拭,“钰鹤,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杨玄看着他清和如水的神情,忽然间,心里就止不住地难受。
他明白,那次重伤对师兄打击最大的不是灵根损毁无法修行,而是双腿残废,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有那么几次,自己回来得比原定的时间早,一从虹桥上下来,恰好就看到那个平时不温不火,从来都在屋里乖乖等他的人,正独自坐着轮椅,躲在幽姿峰校场旁的树林中,呆呆地望着场上练习剑法术法的弟子们,眼中的艳羡和失落之情,无法言表。
第一回 看到的时候,杨玄没什么别的痛处,就觉得心口好像被人挖了一块,走风漏气的,什么酸楚和悲戚都嗖嗖地往里钻,他甚至不敢回去,站着看了一小会儿,转身逃也似地下山去了,到江城的一小酒馆,坐在角落里,要上二斤烈酒,给自己灌得七荤八素,妈都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