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生产时难产,小公主降生时已没了气息,娘娘命悬一线,整个太医院陪着才将娘娘拉了回来”,水佩低声道,“先祖怕娘娘醒来后知晓小公主早夭,便将肃亲王府内恰好与小公主同一日诞生的女婴抱入宫中抚养。”
“这件事瞒了几岁,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东宫本就妒忌娘娘,如此握住娘娘的把柄,自然狠狠咬住不放,先祖无法,只能滴血认亲,才有了后来的事”,她轻轻擦拭眼泪,面颊苍老,声音哽咽,“按宫中规矩,先祖应当废掉贵妃,但先祖只是将其禁足。可娘娘自那事后整日郁郁寡欢,香消玉殒。”
沈瑜闻言久久不曾开口,过了半晌,再说话时声音已有些微沙哑,“那你……如何到了这如香镇来?”
“先祖遣散了娘娘宫中的宫人,奴婢命好,辗转来到了这个小镇”,水佩答道。
“你年纪已长,在知县府中多做劳累之事,不如早早歇下,颐养天年”,沈瑜低声道。
水佩摇了摇头,“奴婢是劳碌命,闲不下来的,知县与夫人皆是心善之人,不曾苛待下人,奴婢这些年活得尚可。”
他沉吟几分,点了点头,“多谢你告知本王当年真相。”
水佩心中动容,“如此奴婢亦死而无憾,还请殿下莫过挂怀往事,您与长公主殿下安定康健就好。”
沈瑜应了一声,让霖渡带着她回知县府。
夜色漫漫,他倚在小榻上饮酒,回想起那时同肃亲王出征时,沈珍休书给他时,肃亲王亦想知晓沈珍在信中写了些什么,甚至那回沈珍在信中对肃亲王不经意地慰问,都能让肃亲王高兴整整一日。
肃亲王并非沈姓族人,乃朝中独一位异姓王,只可惜后来染寒疾已逝世,王妃亦跟着离去,膝下并无子嗣,只余一年迈老管家。
他低叹了一声,往日那般果决的人眼下也断不清此事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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