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盆子正烧得旺, 劈里啪啦直响,惹得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 左右也是无事,温璧便好奇问她:“你总唤我画中姐姐, 究竟是为何?”
蜜娘答道:“在娘亲卧房中,有一画卷, 姐姐同画卷上的娘子生得一模一样, 分毫不差。”
她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是在扯谎, 更不像是在说胡话。
打她入相府那日起, 夫人待她向来只是面皮上的功夫, 不见丝毫疼惜, 庶兄阴险而心计颇多, 不见丁点关照,就连那一母同胞的长姐,看向她时那怜悯的眼神,亦令人起疑。
那日在庙中遇见的妇人所提及的舞姬;在如意楼同苏君绪观舞女所着的华裳, 同她无意间发现的画像中的女子所穿一模一样……
这一桩桩,这一件件,背后似乎隐藏着个巨大秘密。
温璧正陷入沉思,忽闻花扇在叫自己,她猛地回过神来,接过花扇手中的热茶,柔笑道:“叨扰了。”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您不嫌弃茶粗,便是妾身万分荣幸”,花扇笑道,自己搬了个绣墩子来,在温璧膝旁坐好,“眼下丞相府已然败落,殿下着实有福气,得了王爷庇佑,不必前去西北受苦。”
温璧抿了口热茶,低下眼,羽睫浓密卷翘,“谁能料到父亲会做这般的事呢?”
“大人醉心功利,已是不妥,只可惜了一身才学,不能为陛下尽忠”,花扇感慨道。
温璧不欲多谈苏良则这桩事,一来她同苏良则并不亲近,二来苏良则乃罪有应得,陛下所为也无甚可指摘的。
她将视线挪到坐在一旁玩儿穗子的蜜娘身上,问花扇:“蜜娘的病症……可有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