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只有吉尔伽美什可以沟通交流的生活实在太痛苦了。
狱门疆还迟迟没有动静。
不知不觉,白川童浔竟然在这里待够了两年。本来以为上次的两个月已经很过分了,这次倒好,直接变成以年为单位了,果然特级咒物这玩意儿就是没有下限。
不过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回不去,上次穿越见面时吉尔伽美什的态度足以说明她确实有一段时间是消失的状态,那么消失到了哪里也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究竟还要待多久,这就不好说了。
白川童浔觉得非常心酸。
这个世界奇怪的地方有很多,就比如尽管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这里的语言,但其实事情并不顺利。
她一向优秀的记忆力在此时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暗中阻挠着,千方百计地不让她彻底融入这个世界一般。
这导致她整整两年多都没有办法和别人正常沟通,就连吉尔伽美什都对此感到古怪。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寻常的地方,心中的违和感时重时轻,这甚至让白川童浔怀疑起了这两年的真实性。
六道骸曾说过:“当你在生活中感觉到了任何一丝不对劲的时候,你很可能已经陷入了一场幻术游戏。”
但仔细想想好像又不大可能,因为她根本找不到自己进入幻境的时机。
自己度过的每一天,遇见的每一个人,做过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情实感,有血有肉的。
如果真的是幻术,那么只可能在狱门疆开启的一瞬间她就已经进入了幻境,而这种可能性近乎为零。
话又说回来,最近吉尔伽美什交了个新朋友。
这位朋友可来头不小,据说是作为最强兵器而被神创造,来乌鲁克的本身目的是为了让日渐猖狂的吉尔伽美什认清现实,回归神的立场。
然而在他和某位暴君先生痛快淋漓地干了一架后,又不计前嫌迅速与他成为了朋友,并顺利在乌鲁克王宫中获得了一席之地。
......似曾相识的发展。
吉尔伽美什的朋友难道都是打架打来的吗?
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那天的场景,白川童浔心情十分复杂。
新朋友叫恩奇都,是个有着绿色长发的大美人。
吉尔伽美什显然很喜欢他,他们相谈甚欢,形影不离地待了两天,这期间他甚至都没有来看过白川童浔一眼。
那从敌对方转变为至交好友的速度,简直让过来人白川童浔看傻了眼。
偶尔女仆望向她时的眼神都带着点点同情,活像她是个被人渣皇帝抛弃在冷宫的失宠妃子。
第三日,闲逛的白川童浔又一次见到了在后花园娓娓而谈的两人。
她抽了抽嘴角,面色古怪地看着吉尔伽美什,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这家伙只要遇到个能和他痛快干架的人,就能得到他的喜爱值吗?
可是她当初都没有这么快就让这位乌鲁克暴君放下戒心过!起码半个月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有了起色!!
这不公平!
吉尔伽美什一转头,就看见白川童浔正躲在王宫长廊的柱子后面,满脸幽怨地盯着他,周身的黑气都快要实质化。
他沉默了一下,随即嫌弃地皱起眉。
“......你在干什么?”
白川童浔不满地对着这个双标怪哼了一声,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结果还没离开两步,后领就被人猛地揪住。
她回过头,看见吉尔伽美什微眯着眼,一下子又用力将她往后扯了一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这家伙,谁给你的胆子对本王这种态度。”
他曲起食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白川童浔的额头,完全放松的语调表明了他此刻很不错的心情。
“偷偷摸摸地躲在这干什么,今晚将会有场夜宴,你回去准备一下。”
又要给新朋友来一场接待宴是吧。
白川童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甩下一句话,说完也不顾吉尔伽美什错愕的眼神,挣脱他的手跑掉了。
“有新欢忘旧爱的渣渣王!”
吉尔伽美什:“......”
当晚,白川童浔是不情不愿地被金发红眸的王亲自像拎小鸡仔一样给带到夜宴现场的。
除了有些意外的恩奇都,其他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显然是见惯了这一场景。
吉尔伽美什把她安置在了原本的位置,恩奇都就坐在她的正对面,而她身旁曾经为月所空出来的座位被另一个人所占据。
她神色恹恹地往嘴里丢了颗果子,察觉到一道不含恶意的视线后微微抬头,正好撞上了那双漂亮透彻的绿眸。
隔着舞姬,恩奇都温文尔雅地朝她笑了一下,白川童浔愣了愣,随即扬起唇角,也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好吧,有一说一,她其实不讨厌恩奇都,甚至可以称得上很有好感。
这种好感度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高。
不得不承认,恩奇都的到来让乌鲁克正逐渐朝着一个全新的方向发展,而有了他的辅佐,吉尔伽美什残暴的治国方式也收敛了许多。
偶尔在遇见时,他还会主动笑着来和她打招呼。
就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魔力,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即使两人全程都不说话也会觉得很放松。
恩奇都是个很温和的人,与夏油杰那种暗藏锋芒的斯文不同,他是真正的,如同暖春时的细雨清风般,毫无棱角的纯良温和。
当然这也不是说他就好欺负了,毕竟白川童浔可是亲眼目睹了他和吉尔伽美什约架的场景。
这位的战斗方式可以说是和他那柔柔弱弱的外表完全不匹配,那恐怖的破坏力说是乌鲁克第三就没人敢称第二。
哦,第一是吉尔伽美什。
总之,那画面真的凶残到让人不忍直视,不管过了多久都仍然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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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悠悠晃过,从来到乌鲁克那天开始算起,转眼就是两年半过去了,白川童浔在宫殿养的花都已经枯萎。
这天,她捧着花盆走出房间,正巧碰到了准备出宫的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
“你们这是,又要出门......?”
“嗯。”吉尔伽美什颌首,语气随意地发起邀请:“一起吗?”
白川童浔看了眼怀中的花盆,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