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行人走走停停地穿梭于市集。华瑶留意着附近的每一名武者。
习武之人的内息与常人不同,只要静下心来、仔细分辨,就能察觉出武者功夫的高低深浅——判定武者的功力,也是一门特殊的技艺,需要常年累月的学习,并非人人都能掌握。好在华瑶精通此道,这大约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华瑶年幼时,随便看一眼侍卫,就知道他们最近练武勤不勤快。燕雨、齐风也是她亲自挑选的奇才,属于当年那一批侍卫中的佼佼者。不过,他们二人与谢云潇相比,又总是逊色了一筹……华瑶忍不住心想道,如果谢云潇也能每天为她干活就好了。
将近晌午时分,华瑶已在市集转了一圈。
她看见一班走江湖的人在街头唱戏卖艺,耍拳舞剑,翻天滚地,皆有真功夫在身上。其中一人演的是《英烈传》里的一名参将。那参将被羯人活捉了,不幸受辱,三尺长的狼牙棒重重锤在他的胯间,他一声不吭,忍辱负重。
燕雨震惊地张大了嘴,华瑶也蹙眉观望起来。齐风破天荒地头一个开口道:“兄长,你还想跑吗?你跑了以后,也只能在街头卖艺,捶打胯部,供人观赏。”
燕雨气得想拔剑,华瑶笑得想打滚。戏台上的曲子唱到了尾声,那个扮演参将的武夫一跃而上,跳到了空中翻跟斗,围观者纷纷为他喝彩。他落到地面,步法稳妥,双手捧了个毡帽,绕场一周,讨来几十个铜板。
当他走到华瑶的面前,华瑶拿出了一枚银币,那人眼睛都直了,忙说:“小人谢过姑奶奶,谢过姑奶奶!姑奶奶您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
华瑶把银币一抛,那人伸手去接,却没接到——银币落回了华瑶手中,那人的脸上仍然挂着笑意,没有半点恼怒或怨愤:“姑奶奶不给银币,给些铜板,也是使得的。”
齐风在华瑶的背后,小声对燕雨说:“换作是你,被人这样耍,你会发脾气。”
燕雨声音更小:“你今天吃错药了?老逮着我找茬。”
在他们兄弟二人的正前方,华瑶轻轻地把银币交到了那个卖艺人的手里,道:“听你的口音,像是凉州西北城镇的人,怎么来了岱州卖艺呢?”
卖艺人客客气气说:“姑奶奶见多识广,一眼看出小人的老家在哪儿。您肯定也晓得,凉州西北那块儿地方,早被羯人盯上了,咱们哪儿敢继续住,这不都逃到岱州来了。”
晌午的集市之中,大部分人群聚集于酒楼饭馆的周围,戏台子的附近一圈稍显冷清。华瑶仍然压低嗓音,悄声问道:“为什么你被狼牙棒锤了,一点也不痛?”
那人支支吾吾的,不愿回答。
华瑶笑了笑,道:“凉州有种草药,叫做白铃铛……”
那人连忙朝她躬身:“姑奶奶,您真真儿的见多识广,您什么都晓得,怎的还来盘问小人?”
“因为你的谈吐很正常,”华瑶解释道,“可我听说,吃多了白铃铛,人就会上瘾,还会发疯。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何必如此一惊一乍?”
那人就说:“白铃铛长在林子里,同一片儿地上,就有克它的草药,虽不能化解,压一压躁性,还是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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