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计不会让谢云潇代替自己做事,现在不行,将来更不行。无论谢云潇是驸马还是皇后,天下权位只能被她一人牢牢掌控。
她深知高阳晋明也有同样的心思。
华瑶已在雍城待了好些时日。
她待人有礼,亲切温和,又舍命在战场拼杀,救下许多伤员。
羯人退兵之后,她下令挖坑焚尸,谨防瘟疫,快速清理战场,开通水陆要道,恢复雍城的贸易往来,调遣卫兵不分昼夜地巡逻。
短短十余天内,雍城恢复了兴盛,城中官民十分敬仰华瑶。富商巨贾为了寻求庇护,也纷纷投靠了她。
待到二皇子大驾光临的那一日,雍城内的大小官员与富绅名士全都穿戴一新,出城恭候二皇子殿下。不少人以为二皇子与公主脾性相同,皇恩浩荡,泽被万民,他们自是分外恭敬,做全了礼数。
他们从早晨等到傍晚,二皇子的车队方才姗姗来迟。
众人遥闻一阵纷繁的马蹄声,远远望见数十辆驷马高车,整齐排布,清一色的雪白骏马,毛色油亮如光缎。
每一匹马都戴着珍奇名贵的马具,钩臆带上挂着宝石打造的饰物,涵盖诸多纹样,譬如鸾鸟、凤凰、麒麟、貔貅,均是大有风采的天家瑞兽。
再看那些马车,也是镶金嵌玉,光耀夺目。
随行的骑兵身强体壮,军容肃正。他们腰侧佩刀,骑马跟在车队之后——如此精锐的一支骑兵队,只需六天便能从秦州赶到雍城。
可他们偏偏现在才出现。
华瑶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那一队马车停在了雍城之外。
尘土散落,马蹄声停。
雍城的官员们纷纷跪了下去,叩拜行礼,齐声喊道:“拜见二皇子殿下,恭请殿下圣安!”
唯独华瑶一人站得笔直——皇族之间不必行跪礼。
她含笑道:“皇兄,你一路远来,鞍马劳顿,请容我为你设宴接风。”
她心里却在想,好你个高阳晋明,终于滚过来了。
晋明的侍从拉开车门,伏跪在地,恭请晋明下车。
晋明迈出一只脚,踩在侍从的背上,另一只脚轻轻落地,寂然无声。
他衣冠楚楚,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风度甚高。
雍城的官员们稍稍抬起头,隐约瞄见晋明的拇指上戴了一只翡翠扳指,那翡翠的成色青葱欲滴,润泽如一汪清潭,品相之好,真乃世所罕见。
晋明笑了一声。
官员们不敢逼视,复又垂下脑袋。
晋明转了转那枚扳指,道:“诸位守住雍城,劳苦功高,本宫定将奏闻朝廷。”而后,他又问:“皇妹,近来可好?”
华瑶道:“此处风大,我们进城再说吧。”
晋明跟着她进城:“谢家公子,似乎不在此处。”
华瑶后退一步,与他并排同行:“谢公子伤重卧床,无法出门远迎,还望皇兄勿要责怪。”
晋明细看她的双眼,他的唇角浮起一丝笑:“谢公子带兵平定羌羯之乱,便是大梁的功臣,我怎会责怪。皇妹代他请罪,和他似是熟稔。”
华瑶莞尔一笑:“这座城里,与我最熟稔的,莫过于皇兄您了。兄妹之情,血浓于水,自从我知道哥哥要来雍城,自是高兴得不得了,特意吩咐厨子备齐了宫廷佳肴,只盼哥哥能赏脸。”
他们穿过城门,走过街巷,城内一派生机盎然,商旅络绎不绝,竟不像是有过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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