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泽自顾自地继续说:“虞州提刑按察使司知事,赵惟成……”
杜兰泽只见过赵惟成一面。
但看赵惟成的神态、举止、言辞,杜兰泽猜测,赵惟成与岳扶疏并无私交。因此,杜兰泽略有一丝不忍,犹豫了一瞬,白其姝见缝插针道:“赵惟成,赵大人,原本是风光无限的御前带刀侍卫,但他福薄命薄,瞎了一只眼,对皇族多有怨恨,甘愿投靠岳扶疏,陷害四公主清白。”
杜兰泽与白其姝四目相对,白其姝又说:“虞州是何近朱的老家,皇后是何近朱的主子。何近朱在虞州搜罗美人,献给京城官员,以作贿赂。四公主的侍女罗绮,二皇子的侍妾锦茵,原也是何近朱掳来的一对姐妹。姐妹二人均为皇后所用,成了皇后的眼线。”
白其姝讲完这一段话,稍作停顿,杜兰泽又续话道:“就在山海县内,公主察觉罗绮形迹可疑,将她收押拷问。她供出了何近朱的罪行,起初公主并不相信她的供词……”
华瑶点点头,认真道:“直到我亲眼看见何近朱随身佩戴八皇子的玉佩。”
杜兰泽道:“事关皇族血脉,不可不慎重。”
华瑶幸灾乐祸,极小声道:“哈哈,如果皇后真给我爹戴了绿帽子,我爹气也气死了!”
天色更深,烛光更淡,谢云潇拿出火折子,又点燃了一盏油灯。他为华瑶备好了纸笔,提醒道:“事不宜迟,你立即动笔,写完密信,八百里加急传回京城。”
“好!”华瑶挽起袖子,边写边说,“事关重大,不止我要写信,云潇也得写一封,寄给京城谢家。”
杜兰泽落座在华瑶的身侧,柔声道:“殿下,请您允许我做金玉遐的代笔,以金玉遐的名义,传信给……高阳东无。”
“高阳东无”四字一出,毛笔的笔尖悬停在纸上,华瑶低声问:“找他做什么呢?他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巴不得我明日暴毙,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