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紧握剑柄:“袁寨主膝下有两儿一女,早已成婚,都住在虞州最繁华的城市,看来袁寨主也觉得土匪的身份不够光彩。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允许寨子里的弟兄们回家探亲,偏要让他们日日夜夜地留守黑豹寨,伺候你袁昌一个人?!全寨子上下五千多个弟兄,在你袁昌的眼里,怕不就是你圈养的贱民!!”
袁昌被她激将,顿时急火攻心,大骂道:“贱妇!”
华瑶一脚踹翻木桌:“在你眼里,我是贱妇,他们是贱民!天底下的人,谁不下贱?!就你一人是天王!你凭什么做天王?!我亲眼看到你一刀斩首了一群哨兵,就因为他们急着通风报信,扰了你的雅兴!他们把你当主子,你把他们当畜牲!!”
袁昌双目充血,大吼道:“杀她!杀了他们!!”
这一声令下,拔刀的高手仅有十一人。
袁昌的肩膀更是酸痛无力。他举目四望,眼前的一群侍卫重重叠叠,好似一场交错的皮影戏。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一股奇异的药味,胸腔大痛,嘴里鲜血喷出,此时他已是神志不清,嘟嘟囔囔地喊道:“豹子!豹子!放豹子!”
袁昌经常喊他的黑豹来吃人。
他的黑豹被拴在宴厅的后院。他这么一嚷嚷,矫捷的黑豹跳进屋来,却被华瑶一剑切成两半。她凌空一跳,手中长剑闪现雪花般的点点白光,往袁昌的脖颈砍去,袁昌的护卫拼命阻拦,难敌华瑶招式狠辣。她顺势割断了护卫的手臂,剑锋斩开袁昌的头颅,当场把袁昌的脑门劈开了花。
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她笑着问道:“袁昌死了,被我杀了,谁想找我报仇?”
在场的黑豹寨高手约有三十七人,其中十一人拔刀出鞘,四人扑向华瑶,均被她一剑斩落,剩下的那一群人也察觉了不对劲——他们无法调动内功,在华瑶的面前,就好像一群待宰羔羊。
华瑶跳上一张长桌,温和地说道:“袁昌已死,从今往后,我就是黑豹寨的寨主。你们也都看见了,袁昌是我的手下败将,无论口才、武功、谋略、城府,他都在我之下。如果你们愿意追随我,我会封你们做官,赐你们金银,带你们实现平生抱负、光宗耀祖!”
她站得笔直,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诸位都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受困于黑豹寨,属实是委屈了你们……”
跪在袁昌尸体旁边的一位男子蓦地问道:“姑娘,你贵姓?”
华瑶一句一顿道:“我姓高阳,名华瑶,乃是当朝四公主。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的额头贴地,极其谦卑地答道:“小人姓陈,名叫、叫……叫做二狗。”
华瑶一个闪身,瞬时跃到陈二狗的面前。她用剑鞘挑起他的下巴,见他相貌年轻、五官端正,黝黑肤色中透出淡淡的红,紧绷的布衣包裹的胸膛精壮结实,鼓鼓囊囊的肌肉涨得似要爆炸出来,通身的筋骨强健有力,她顿感满意,对他放缓了语调:“你怎么了,讲话结结巴巴的,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吗?”
陈二狗十分上道。他伏拜道:“求您,赐我一个新名字。”
华瑶不假思索道:“那就叫你陈二守。天子二守,忠心耿耿,你要对得起自己的新名字。”
陈二守连连磕头:“小人遵命。”
“你不是小人,”华瑶纠正道,“是我的属下,起来吧。”
陈二守瞄了一眼袁昌的尸体,又想起袁昌平日里对自己非打即骂,而华瑶贵为公主,不仅文武双全、贵不可言,待人接物也颇有风度,无论才学、胆识、胸襟、家世都远胜袁昌。那袁昌死了,陈二守跟了华瑶,就像捡了个大便宜。思及此,他立刻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华瑶的侍卫,毫无犹豫地加入了他们。
有了陈二守带头,剩下的那些高手也跪在了华瑶面前,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问道:“您……下毒了吗?”
华瑶点头,承认道:“袁昌在香炉里投了毒,你们事先吃过解药,对不对?这间屋子门窗紧闭,又有好几盆炭火,烟雾缭绕的,如此简单的招数,我早就看穿了。所以,我也往香炉里加了点草药,恰好与你们的解药相克,现在,你们都中了剧毒,只有我知道如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