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着大雪,这间草屋内只有一线微弱的光。
坐在何羡愚身后的陆镇茫然地张了张嘴,一双眼睛里顿时失去光彩,他忽然明白了何羡愚话里的意思。
他想一个人去送死。
他要一个人去守碧城。
他要一人去挡蛮真的千军万马,留给他们得以逃出生天的机会。
江殷浑身上下的力气好似在一瞬间被抽去,他的瞳孔骤然缩紧,面如死灰地干瞪着面前的何羡愚,好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
“你说什么?阿愚?”江殷面如死灰,怔忡地看着何羡愚。
经过昨夜的奔逃,何羡愚的面容也有些狼狈疲倦之色,但他看着江殷笑了笑道:“殷哥儿,明天我会带着两千人抵达碧城,你们从另一条通往天门关方向的路继续往后走。”
“不可以!”江殷的眼底骤然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怒火,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抓住何羡愚的手,“三千人全部去碧城,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那里!”
何羡愚向来是个温和的性子,从他还是一个小胖墩的时候就跟在江殷的身后,对江殷说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从不违背,处处谦让。
可是这一次,何羡愚一贯温润的眼底却涌动着毫无悔意的决心。
“从小到大,什么事情我都是听你的,殷哥儿,这一次,你让我一回,听我的。”何羡愚抓紧了江殷的手,脸上毫无惧色,“三万人换了我们三千人活着,你我不能让这三千人全部都在碧城折损。”
江殷猛地激动了起来,他一把伸手狠狠揪住了何羡愚的衣领,锐利的眼神当中隐隐含着一丝难见的恐惧:“就算是送死,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何羡愚,我不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