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既然心有所向,何不叫原姑娘知道?”在铁手心里,自家师兄自然是千好万好,便是腿部有疾,也只是让他更加惹人怜爱,而非是什么不可忽视的缺陷。“我看原姑娘待你,也与待其他人有所不同。”
只怕,那只是对弱者的关爱之心罢了。无情心里苦笑,却也知道铁手和追命不同,总不会在原胧雪面前乱说,因而只正色道:“我和原姑娘之间的事,我心中自有主张,只是如今,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只怕师兄你心里的主张,和我们期望的有所不同。”铁手诚恳的说道。“若是世叔知道此事,一定也会为你高兴的,师兄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世叔考虑一二才是啊。”
世叔若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送哪把刀给原姑娘不好,为何偏偏送的是飞燕?无情如何不知道诸葛正我的期盼,只是原胧雪身世特殊,他却不好告诉师兄弟们,因而只是含糊道:“以后再说吧,原姑娘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回家,此乃正事,又岂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铁手为人厚道,一想也觉得在理,因而止住话头,不再提及此事,两人继续说起公务上的事宜来;另一边,书房之中,原胧雪抱着手臂,重复了一下习秋崖刚才的话。
“这么说,你想娶我?”
“是。”习秋崖咬了咬牙,拱手一揖到底道:“我欲以碎梦刀为聘,请姑娘做这习家庄的女主人!”
这倒是个她没料到的说法。原胧雪挑了挑眉,但细细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该感到惊讶——毕竟以习秋崖的实力,拿着碎梦刀也是怀璧其罪,难免被人惦记,倒不如大方拿出来换取利益。如今他虽是一庄之主,却是赶鸭子上架,亲信全无,自己尚且站不稳脚跟,又如何主持庄内事宜?此时若是能迎娶一位实力强横、力压众人的妻子,自然能起到震慑之意。
更何况习秋风是她所杀,她同习家旧人天然就有仇怨,想来也不能如同唐失惊一般融入习家。日后两人分开,习秋崖还可以借此收买人心,又如何不好呢?
她觉得对方的请求越想越有趣,正要开口作答,却忽然听到啪的一声响动,是有人踢到了书房里的屏风。原胧雪立刻闭上了嘴,听到习玫红拉着一个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怒气匆匆的对习秋崖道:“二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向原姑娘求亲,有考虑到我二嫂的心情吗?!”
——被她拉着躲在屏风后面的人,自然是小珍。
“小珍……”习秋崖转向那如玉般安静的少女,眼睛里不由浮现出痛惜的表情来。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在花楼中初见小珍时,惊为天人的心情,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娶她为妻,为此甚至不惜与大哥翻脸。
那个时候,他觉得全天下人的反对都不重要,只要有爱,他和小珍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哪怕是被大哥命人扔下河去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也只有身边小珍的安危。
不想只是区区几日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小珍当然很好。她还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什么都没有改变。她就像一朵在夜色中幽幽盛开的花朵,值得男人精心的呵护,温柔的疼惜,付出所有,倾心相待。
——可她什么也不能给自己带来,也帮不了他任何事。
变的人,从来都不是小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