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喻文州颇为苦恼地回答。
“你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黄少天不解。
“应该这么讲,”喻文州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坐在这里这件事,本身就非常奇怪了。”
“什么意思?”黄少天完全不明白。
“在你出现之前,我好像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喻文州想了想,解释道,“我的唯一存在意义,就是坐在桌边,系衬衫的扣子。我永远都没法完成这个动作,我一直保持在‘系扣子’的状态里,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时间,而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黄少天张大了嘴:“……啥?”
“然后,在某个瞬间,你走进了起居室。”喻文州继续说,“这时候时间开始流动,你坐在对面,往杯子里加糖,阳光照在我们身上。现在,一切又停了下来。”
“等等,等等。”黄少天打断道,“你是说我们的时间停止了?”
“曾经停止了。”喻文州说,“在我问你‘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一刻,它又开始向前走。实际上,在你看来,我只不过是刚刚对你说了一句话;但在你听到这句话,并且回答我之前,我已经尝试了无数次。”
不等黄少天继续问,他就站起来,走到一扇门边,问:“这扇门通向哪里?”
“书房。”黄少天下意识地说。
喻文州转动把手,拉了拉,门没有开。他又走到卧室门边,门同样是锁着的。
黄少天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他试着拉每一扇门,结果包括他刚走出来的卧室,起居室里所有的门都打不开。
“这是什么情况?”他纳闷地说。
“不只如此。”喻文州说。他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下今天要用的领带,给自己打好;黄少天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在喻文州抚平领带的下一秒,它凭空消失了。
“……”黄少天目瞪口呆地把视线转向衣架,那条领带挂在原处。
喻文州又走到窗边:“来,帮我把窗帘拉上。”
黄少天茫然地走过去,拽住窗帘一侧的挂绳,把它扯向中间。他一边这么做,一边觉得哪里怪怪的——房间里还是那么明亮,窗帘挂绳像一道幽灵那样从他的手里消失了,阳光仍然透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
喻文州坐回桌边:“你明白了吗?”
“完全不明白啊!”黄少天抓狂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只能坐在这里,我的领带没系,你的咖啡里加了糖,窗帘拉开着,阳光照进房间。”喻文州说,“这个情景没法被改变。”
黄少天顿时毛骨悚然:“我们是陷入某种loo了吗!我科幻小说看得少你不要吓我!”
“虽然不想这么讲,但不得不说,可能比那个更糟。”喻文州叹气,“你还能想起自己是谁吗?”
“我是黄少天啊。”
“你今年多大?从事什么工作?家住哪里?家庭状况如何?”